燕迷花底巷,鸦散柳荫桥。城下秦淮水,平平自落潮’。娘娘生在浙江,可曾夜游过秦淮?” 音楼被他说得神往,笑道:“我哪有那福气!我父亲辞官后曾四处访友,音阁倒是跟着,把江南几乎跑了个遍。我那时候念书,有一段记得很清楚,说那里‘妆楼临水盖,粉影照婵娟’,要是能去看看也不赖。” 肖铎怜悯地看她,这人活得甚可怜,在夹缝里长大,花朝节才有机会出趟门,结果回来一看,屋里的兰花还被人搬走了。他怕惹出她的心事来,也没敢多言,换了副轻松的口气道:“这回娘娘南下,想去哪里只管同臣说,泊船上岸四处逛逛,花费不了多少时候。” 她轻轻地叹气,“嗳,我想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还是要谢谢厂臣,我运道好遇见了您和皇上,捞了一条命,要不这会儿坐在坟头上看风景呢!” 他笑起来,“娘娘倒是会调侃自己。” “要不怎么样?”她裹了裹披风道,“如果样样计较,我早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他们走的还是来时路,天桥离提督府有一程子,走通衢大道敞亮是敞亮,可是绕路,要多行一盏茶功夫。原路返回是最近的通道,一条斜街兜转过去,脚程省下一半。 去时兴致高昂,一路上话多,心思也分散,转眼就到了。回来的时候沉淀下来,步子有些重,不怎么爱说话,沉默着走了一段,进了胡同,两边是灰瓦灰墙的四合院,一座连着一座,院门紧闭,灯光照过去,门上红漆斑驳。白天和夜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致和心情,音楼往道旁看,之前下了四十多天的雨,好些门对子都掉了颜色,被水浸泡了过一轮,变得淡而苍白。 “都成了这样,怎么不撕了?”她转头问他。 他说:“对子不能随意揭,就算残破了也要到年三十,换上了新的才能取下来。” 如浏览器禁止访问,请换其他浏览器试试;如有异常请邮件反馈。 又是无言,胡同里转角重重,渐渐行至最窄处,不由有些紧张,预感会发生些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寂静的夹道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步调一致,像同一个人。本来应该错开些的,一前一后走更容易通过,可两个人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越走越挤,墙脚还有堆放的杂物,几乎是肩抵着肩。好几次触到她的手,每碰撞一次就叫他心头重重一跳。他突然渴望起来,究竟怎样平息他不知道,只知道浪高千尺,不可遏制。他想牵她的手,这个念头始终贯穿他的思想,可是现在又不够了……到底想如何?他打算对这个皇帝钦定的女人如何?同样身不由己的人,莫非生出惺惺相惜的情义来了? 她终于绊到一只篾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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