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立决。”服其正也。审经以为权,权之常;反经以行权,权之变;当无道之天下,积习深而事势违,不获已而用之,一用而不可再者也。故君子慎言权也。
四
太元元年,谢安录尚书事,除度田收租之制。度田收租者,晋之稗政,鲁宣公税亩之遗弊也,安罢之,可谓体天经以定民制矣。
王者能臣天下之人,不能擅天下之士。人者,以时生者也。生当王者之世,而生之厚、用之利、德之正,待王者之治而生乃遂;则率其力以事王者,而王者受之以不疑。若夫土,则天地之固有矣。
王者代兴代废,而山川原显不改其旧;其生百谷卉木金石以养人,王者亦待养焉,无所待于王者也,而王者固不得而擅之。故井田之法,私家匿武,非徒以静民气而崇文治也。文可觌,武不可觌。不可觌者,不可以教,教之而武黩,黩则衰。苻坚作教武堂,命太学生明阴阳兵法者教诸将,狄道也,而适足以亡。
其为狄道者,奖武以荡人心而深其害气,言治者或知其不可矣,而妄人犹以迂疏诮之;其适足以亡也,则人未有能信其必然者。善哉岳武穆之言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武而可以教教者哉?教之习之,其志玩,其气枵,其取败亡必矣。
兵之所尚者勇,勇非可教而能者也;所重者谋,谋非可豫设而为教者也。若其束伍之严,训练之勤,甘苦与共之以得士心,则取之六经而已足。其他诡诞不经而适以偾军杀将者,则阴阳时日壬遁星气之啧啧多言,非可进而进,可乘而不乘,以鬼道败人之谋者也。
至于骑射技击之法,虽可习焉,而精于态者不给于用;口授而目营之,规行矩止,观天画地,疑鬼疑神,以沮其气而荡其心,不败何待焉?自非狂狡虚妄之士,孰敢任为之师。自非市井亡赖窜身干进之徒,孰乐为之弟子。
官为之制,妄人尝试焉,只以乱天下,而武备日以玩而衰。苻坚之好虚名而无实用,若此类者众矣,国破身死,而后人犹效之,愚不可瘳,一至此乎!
七
桓冲死,谢安分荆、豫、江州以授诸桓,桓玄之祸始于此矣。安之虑桓氏已熟矣,折桓冲而令其无功媿死,其势可以尽削桓氏之权,以奖晋室;然而为此者,自以父子名位太重,贻桓氏以口实,不得已而平其怨忌也。
夫桓氏亦岂以私怨怨安而危安者乎?忧不在桓氏,而在司马道子、王国宝也。二奸伏于萧墙,蛊孝武以忌安,而不足以相胜,则必假手桓氏以启衅。
主昏相妒,以周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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