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杀机动于内,祸乱极于外。宋之季世,拓拔氏未有南侵之谋也,而淮西、淮北席卷而收之,薛安都一反而北向,风靡萍散而不可止。谓明帝不从蔡兴宗之言,以重兵迎薛安都而使疑惧,犹末论也。
帝与子勋争立,而尽杀孝武二十其陋而已,非果以般若涅磐为身心之利,而思证入之也。于是而浮屠之为民害也,不可止矣。
拓拔氏置僧只佛图户,夺国之民,而委赋役于贫弱之农民,其主侣之,州镇因而效之,偏天下以为民害。读杨衒之伽蓝记,穷奢竞靡,而拓拔氏以亡。
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浮屠氏其蒺藜矣。然则拓拔焘之诛沙门,又何也?彼乞灵于僊鬼,事异而情同,皆怀歉于人,而徼福于鬼,夏书所谓巫风也。
五
无可信之边将者国必危。揜败以为功,匿寇而不闻,一危也;贪权固位,怀忧疑以避害,无寇而自张之,以自重于外,二危也;二者均足以危国,而张虚寇以怙权者尤为烈焉。边将之言曰:无寇,则朝廷轻我。
夷狄盗贼之言曰:无我,则汝之为将也,削夺诛杀随之矣。于是而挑寇也,养寇也,纵寇也,无所不至,玩弄人君于股掌之上,一恐喝而唯我所欲。呜呼!此固猜疑防制自以为智之主也,而玩弄之如婴儿,不亦伤乎!
宋明帝欲除萧道成,荀伯玉为之谋,使轻骑挑魏之游兵,而遽以警闻、繇是而道成终据兗州以立篡弑之基。故揜败以为功,匿警而不闻者,视此而祸犹小也。
择人而任之,既任而信之,坦衷大度以临之,彼敢欺我哉?故莫愚于猜疑防制之主,而闇者犹次也。
六
赵武灵王授位于子,而自称主父,废长立少,恐其不安于位也。拓拔弘授位于子,而自称太上皇帝,子幼而恐为人所篡夺也。
宗爱弑两君,而濬几不立;乙浑专杀无君,弘几死其手;故弘年甫二十,急欲树宏于大位,以素统臣民,而己镇抚之。犹恐人心之贰也,故先逊位于子推,使群臣争之,而又阳怒以试之,故子推之弟子云力争以为子推辞,而陆馥、源贺、高允皆犯颜以谏而不避其怒,其怒也,乃其所深喜者也。
其退居而事佛、老,犹武灵之自将以征伐,皆托也;不欲明示其授子之意旨,而以此为辞也。此二主者,皆强智有余,事功自喜,岂惮劳而舍国政者乎?
弘好黄、老,而得老氏之术,其欲逊位子推也,老氏欲取固与之术也;其托于清谧而匿其建立嗣子之旨也,老氏守兑之术也。所欲立者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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