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荐以疏果,沈溺于浮屠氏之教,以迄于亡而不悟。
盖其时帝已将老矣,畴昔之所希冀而图谋者皆已遂矣,更无余愿,而但思以自处。帝固起自儒生,与闻名义,非曹孟德、司马仲达之以雄豪自命者也;尤非刘裕、萧道成之发迹兵闲,茫然于名教者也。
既尝求之于圣人之教,而思有以异于彼。乃圣人之教,非不奖人以悔过自新之路;而于乱臣贼子,则虽有丰功伟绩,终不能盖其大恶,登进于君子之途。帝于是彷徨疚媿,知古今无可自容之余地,而心滋戚矣。
浮屠民以空为道者也,有心亡罪灭之说焉,有事事无碍之教焉。五无闲者,其所谓大恶也,而或归诸宿业之相报,或许其懺悔之皆除,但与皈依,则覆载不容之大逆,一念而随皆消陨。
帝于是欣然而得其愿,曰唯浮屠之许我以善而我可善于其中也,断内而已,绝肉而已,捐金粟以营塔庙而已,夫我皆优为之,越三界,出九地,翛然于善恶之外,弑君篡国,沤起幻灭,而何伤哉?则终身沈迷而不反,夫谁使之反邪?不然,佞佛者皆愚惑失志之人,而帝罔非其伦也。
呜呼!浮屠之乱天下而偏四海垂千年,趋之如狂者,唯其纳天下之垢汙而速予之以圣也。苟非无疚于屋漏者,谁能受君子之典型而不舍以就彼哉?
淫坊酒肆,佛皆在焉,恶已贯盈,一念消之而无余媿,儒之駮者,窃附之以奔走天下,曰无善无恶良知也。善恶本皆无,而耽酒渔色、罔利逐名者,皆逍遥淌瀁,自命为圣人之徒,亦此物此志焉耳。
十五
元魏神龟二年,其吏部尚书崔亮始立停年格以铨除,盖即今之所谓资也。当时讥其不问贤愚而选举多失。夫其时淫后乱于宫闱,强臣恣于政府,贿赂章,廉耻丧,吏道杂而奸邪逞,用人之失,岂亮立法之不善专尸其咎哉?
停年之格,虽曰不揀,然必历年无过而后可以年计,亦未为大失也。国家有用人之典,有察吏之典,不可兼任于一人明矣。吏部司进者也,防其陵躐而已。竞躁者不先,濡滞者不后,铨选之公,能守此足矣。
以冢宰一人而欲知四海之贤不肖,虽周公之圣弗能也。将以貌、言、书、判而高下之乎?貌、言、书、判末矣。将以毁誉而进退之乎?毁誉不可任者也。以一人之耳目,受天下之贤愚,错乱遗忘,明者弗免,偶然一誉,偶然一毁,谨识之而他又荧之,将何据哉?
唯夫挟私罔利者,则以不测之恩威雠其贪伪,而藉口拔尤,侈非常之藻鉴,公而慎者弗敢也。故吏部唯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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