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站在至高处的少年与世界的游戏,观察,分析,结论,行动。
所以顾淳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踟蹰半晌,小心问:“是哪一件?”
“阿姌。”
“不是已经结束了?虽然你放她出宫,连姐姐都觉得有些——”她顿住,终觉得妄议圣断不妥,及时住了口。
“看来,老师在相国府里议论过。”他本想暂将阿姌之事彻底压制至几无人知,但此次纪晚苓受损,对于纪桓,他必得有所交代,故而昨日遣了涤砚亲去回话。
淳月有些两难,考虑片刻道:“她在祁宫十一年,到底摸了多少底,手里拿了多少牌,没人能下定论。想必君上,也不能完全确定?既如此,就这么把人放走,万一她返回苍梧,还是心向上官家,岂不麻烦?”
“她传了十一年的信,无论手握多少牌,想必上官朔都已心中有数。只要她出了祁宫,或生或死,差别并不大。我留着她的命,是为了淳风。她们虽是主仆,但姐姐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了。”
定珍夫人离世数年,顾星漠常在夕岭,阿姌是这世上朝夕陪伴顾淳风最久的人。
淳月当然明白,默然半晌道:“你在每件事上都如此劳心,连这些关系情分都要考量,星朗,”四下无人,她改了口,“我真是担心你。”
语毕,她想起先前对话,有些不解:“既然已有定论,你不踏实什么?”
“我总觉得,可能漏了什么。”他犹豫,还是决定说出来,“好几天了,这种感觉一直有,但非常浅。且我日思夜想,已经没有破绽。直到昨日阿姌出宫,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就是他站在明光台上的时候。以至于他险些下令让那辆出宫的马车折返。
“你的能耐,姐姐有信心。既然确实没有破绽,或者是你想多了?阿姌这条线,的确出乎意料,你不放心,也正常。总归她如今已经离宫,宫中亦没生出怪事,想来无碍。”
不是如今。
倘若是从前呢?
昨晚临睡,他忽又想起在煮雨殿时上官妧那句话:本以为当初阿姌只用传信,可结果呢?
结果什么?
对方答曰四姝斩、设计纪晚苓。是说得通的。
但那都是上官妧入宫后的事。他仔细回忆那句话的语气和隐藏逻辑,以及更早她问他阿姌都招了什么时,他回答后她脸上的表情。
狐疑愈深。
除非受过经年的训练,一个人就是能在说话内容上立时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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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旧史》 最新章节第一百六十六章 光脚过人间 四,网址:https://www.bqgbi.org/35_35327/16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