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昭的住处,便是何家庄的一处最靠近西边的小草房,此处远离村中聚落,意示不随大流,附近都是大片大片的山洼和垄沟,有且只有这一座破破落落的小房子,坐落在这沟壑纵横间,依山傍水,倒真有些遗世而独立的意思。
欧阳昭不种地也不种菜,有的只是首饰和金银细软。每次要置办物件或是口粮不足,她就从自己那千绣万绣的荷包里取出一件自己珍视的宝贝当掉,这样以物易钱的日子,她已经是过得轻车熟路了,这期间内她总共当掉一只簪子和一对耳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了。
她好像永远也不会担心自己的这些首饰有一天会被吃空,也不会去花费时间去张口向他人讨要,尽管她生得那般美丽,只要点点头便有一堆男人可以为其出生入死。
她很孤独,没钱的时候,她一个人去集市,当完东西就回来,都掐着时间出门和到家。
有钱的时候,她更是一动也不动,无数次村里游手好闲的二赖子偷偷观察她和她的小木屋,发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是,她来得实在是有点蹊跷,旁人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好像来得很早了,又好像很晚。
她是庄子里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女人们在河边坐着洗衣服,一边纷纷地猜测她的来历,有人猜测她是风尘女子从良了,有人猜测她是大家闺秀背弃父母了。诸如此类的谣言就像每天升起的太阳一般,永远都有新花样。
男人们虽不如女人那般嘴碎,但也会私下对她的身份和美貌大加猜测和谈论。小孩儿们则都觉得她准是西施投胎转世了,甚至会有个别胆大的小孩儿会悄悄地看她走路是不是当真捂着心口。
谣言毕竟是谣言,作不得真的。
年深月久了,众人热情也就散了,对她的身份猜忌不如以往那样勤了,再也没人关注她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来到这。其实人这种东西当真好笑,一辈子都在奔波劳碌,却也一辈子碌碌无为,他们总遂大流,却经常忘了自己是为何作出选择,每天只是按部就班地活,然后按部就班地死。说白了,人活着若无自我思想主宰,真是连工蚁也不如。
...
欧阳昭打发走了那三名慕名而来的“观光客”,现在正一步步地往家走,她走得很慢,步伐不零不碎,脚下不生绊子,样子远远望去真像一只昂首挺颈的天鹅。
很少有人能走得像她一样优雅从容,想来大致是她即使身陷囹圄,却仍然记着自己此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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