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熲一行登上东门城楼,眼见护城河东十余里外,胡赵大军营帐如云,旌旆如林,军帐人马更是摩肩擦踵,氐羌各族附从军人声如沸,喧声震天。
狄道城下,凉州军民也是一片繁碌。趁着洪水将胡越大军隔在洮水之外,扬烈将军宋辑已去了城北的吕布城巡视防务,而镇羌都尉辛晟、城门校尉梁颀等凉州尉官正领着上千军民在护城河东的大片区域遍洒铁蒺藜,挖设堑壕深沟,安置机桥陷坑,为狄道城增加一道保险。
东门之下,有一老一中一壮三个肉袒负荆的请罪之人,正端跪于门前的泥地中。正中那老者头发全白,被烈日曝晒良久,渐有昏厥之状;左首那中年人身体健壮,背上伤疤处处,显是从尸山血海中淌过来的老行伍;右首年轻人同样身体强健,但背上鞭痕处处,多处地方皮肉翻卷,七月的骄阳酷烈,直晒得这年轻人一身通红,汗出如浆,带着盐碛的汗液浸入伤处,直痛得他上下筋肉不禁颤抖,然这年轻人依然紧咬干裂的双唇,忍受着酷日的曝晒,一声不吭。
眼看老者便要昏倒痿顿,那青年忙伸臂去扶,却被老者一手挥开。那老者声音嘶哑,但说出来的话却冷如寒冰:“孽畜!休拿脏手污我,我狄道李氏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这等怯难畏死,胆层如鼠之徒?老夫即便是跪死在此,也不要你来扶!”
那年轻人咬紧牙关,两行眼泪滚滚而下,怆然道:“大爷,自丢关后,孙儿自知罪该万死,但孙儿心中不甘哪!孙儿虽知敌人一反常态,必有所谋,但孙儿却想不到……”
那老者颔下胡须不住抖动,怒吼道:“住嘴!你还有颜面讲这端说辞?实者虚之,虚者实之,瞒天过海,这些年你的兵书都白读了?竟然还比不上茹毛饮血的胡虏之属?我李氏怎么会生出你这等无耻无能之辈?……”
左首那中年人忙道:“阿爷请息怒,敌人天兵索降关内,孩儿也是所料未及,龠儿年轻,阅历尚浅,自然不比这班久历沙场之辈。然经此一事,龠儿必能增长不少见识,若将来……”
那老者喝道:“见敌破关,便临敌逃命,这等人还论什么将来?李伦你休在旁胡言非语。我李雍受先武公重托,修葺雄关,本为永阻敌于陇坻之外。哪知便在短短时日,便被这败家子丢得一干二净。我李雍还有何颜面存世,还有何颜面至九泉见拜见武公大人?……”
原来这东门下长跪的三人,便是陇西槐里川李氏的家主李雍,其次子抚戎都尉李伦,以及李伦的兄子戍戎校尉李龠。
当夜李龠率五百军士固守陇门关,面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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